“再谈摄影收藏”连载III“2019年的市场和拍卖”

访谈人：曾璜（影易时代艺术总监） | 采访、整理：李静怡

    《中国摄影家》编者按：2019 年12 月17 日下午，新成立的北京影易拍卖“首拍”影像专场，人头攒动。此次拍卖会有拍品364 件，单张影像作品数万件，包含“古董照片”、“民国艺术”、“纪实影像”、“当代影像”四个专题。经历了4 个多小时的角逐，本场拍卖最终以现场成交率60％，成交金额800 余万元交出答卷。

    影像不仅是艺术，还是一个产业。“老照片”近年风头很大，从历史考证、艺术价值等多角度回归到人们的视野当中，拂去往日的尘埃，是谁在掀起历史的一角？当代艺术家也不甘落后的积极投入市场，羞于谈钱的时代，是否已经过去？艺术家、市场、藏家三者之间究竟藏着什么玄妙之处？

    作为影易拍卖的学术顾问，我们邀请曾璜，谈谈关于影像的价值与价格的关系、艺术家与市场的关系以及影像收藏市场的现状和发展。

2006-2019影易（华辰）影像各拍卖季交易额（郭哲延制表）

    《中国摄影家》：在艺术收藏市场整体萎缩的情况下，影像收藏市场却每年都略有增长，你觉得具体原因是什么？

    曾：影像艺术品市场跌宕起伏，在过去的十多年里出现有两次高点，2008年随着中国当代艺术的市场达到了高点，2014年的影像艺术品市场达到了高点。自2015年的最低点开始，过去5年一直都在增长。

 我想主要原因，一是影像艺术品市场还是一个新兴的市场，价格处于洼地，跌无可跌，只能涨；二是越来越多的人关注摄影收藏，开始投资入市，比如影易拍卖的拍场，每年都有10%左右的新买家入场；三是摄影收藏的市场规模还比较小，只要有很小的资金投入，比如1000万，就可以推高国内最大的摄影交易市场；四是影像艺术品的单价走高，比如菲利斯·比托（Filice Beato）、约翰·汤姆逊(John Thomson)这些中国摄影史上的名作，10年前仅仅两三千元，现在都是两三万元了。

影易“首拍”预展民国艺术摄影展厅-刘洋摄

    在艺术发展史上，推动艺术品市场发展的动力，无外乎政治（皇权）、宗教和财富（贵族）。在中国，目前这三种动力都很强劲。此外，影像艺术品的复数特性，让其成为很好的金融衍生品，吸引着一些投资和投机的资金。比如在影易拍卖影像“首拍”的拍场上，可以看到最少有2个规模在亿元以上、3-4个规模在5000万的投资收藏基金，角逐这个市场。还有不少投资几百万规模的文博收藏机构，也参与了这个市场。而现在，又出现了如“影像艺术品地产”、“影像艺术品会所”、“影像艺术品品牌”“影像艺术品开发”等成熟的商业模式。他们都有羊毛（影像艺术品）出在牛（各种非纯收藏的商业模式）身上的运作模式。所以，我个人的判断这个市场，在经过了过去五年的平盘，在多方的努力下，经过社会教育和普及后，会继续向上走高。

曾璜在北京长安俱乐部向“德比会摄影协会”介绍摄影收藏与投资-王潇摄

《中国摄影家》：您能介绍一下影易拍卖“首拍”的情况吗？哪些是藏家追逐的热点？

曾：今年是摄影术发明180周年，影易拍卖的“首拍”聚焦在影像艺术品。“首拍”参照刚刚在银川举办的《摄影180年在中国》展览的学术框架，将拍品分为“晚清的原版”“民国的艺术”“纪实性的影像”和“现当代艺术”几个部分。

可以重点提及的是“民国：摄影艺术的摇篮”的藏品。在策划运作《摄影180年在中国》展览时，我们发现收藏市场上最为紧缺的资源，是民国的原版原作，因为民国文人摄影的作品，都不是商业发行，主要为举办展览，或文人友好之间互赠所作，数量极为稀少，几乎都是唯一，很少看到重复的。因此，“首拍”推出了几十位民国摄影家的作品，将这个情况介绍给收藏界。

《中国摄影史》作者、摄影收藏家陈申在影易“首拍”民国摄影艺术展厅-刘洋摄

    此外，还有一个就是摄影技术技法的专题。这次上拍的不少采用某种特殊的“古典摄影技法”创作的影像作品，其实就是第一批（甚至是第一件）中国摄影艺术家们采用某种特殊工艺（应当理解为视觉语言）创作的作品，可以入册入史的。策展人钟建明介绍说，使用19世纪的古典摄影工艺、是为了丰富中国摄影艺术的视觉表达能力和方式，完善中国的摄影艺术语言，在古老摄影技法的基础上创新出中国特有的视觉表达方式，为丰富多彩的全球摄影文化注入中国基因和新鲜血液，这是中国摄影对19世纪摄影技术史的补课，也一定会造就中国当代摄影家21世纪的成就。

    第三是数位被“遗失”的摄影家的回归。自2006年以来，在拍摄市场找回了上百位中国摄影史上被“遗失”的摄影大家。这次“首拍”，也出现有几位我们不掌握的摄影家和作品，也出现有中国摄影史上提及但从未出现过的原版原作，如1870年代德贞的北京相册、1870年代约翰·布莱尔的《远东》杂志、1880年代查尔斯·澳卡尔的中法战争、1897年约翰·澳斯瓦尔德（John Oswald）的闽江、1910年代乔治·莫理循的北京、民国贝克威慈（E. Bechwith）的山东、北京镜真照相馆、汉口真光照相馆拍摄的作品等。这些影像的出现，补白了中国影像史的珍贵史料。其中有些人，应该可以在中国摄影史上占有位置。